冰秋冰九双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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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冰九】隐潺潺(序—1)

原著向背景。大冰小九。

了无生趣将死冰×锋芒毕露少年九

大概是个回到最初,好好相爱的故事。

又纯情,又慢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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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序)


“春日游,杏花吹满头。”


“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?”


恍惚听那琵琶弦动,圆润婉转的歌喉便起了,若珠玉落盘,又若溪水潺潺,携来一片春意阑珊。帘帐未掀,便只能瞧得佳人绰绰倩影,袅袅婷婷,好不摄魂夺魄。


那歌女又缓缓唱着。


“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……”


如此佳人,如此一曲绵远情思,惹得公子哥儿们无不心生荡漾,企图与之春风一度。


可这月娘身为暖红阁头牌,自是有自个儿的一套规矩,与旁的庸脂俗粉区分开来。合了眼缘,接的上问,才能得美人一顾。

恩客们面上嬉笑,心底儿却是骂了个底朝天,不知今儿个又能便宜哪个孙贼。


歌声顿止,美人抱着琵琶以纱遮面款款而出,轻声道:“近日偶感风寒,不得坦面示人,诸君见笑。不知哪位公子可答出此词下句?”


台下又叽里咕噜炸起锅来。


佳人美目流转,将台下乌泱泱人海扫了一圈儿,心头鄙夷,目及阴暗角落一片玄衣银丝亮色,却忽地笑了。


“这位公子……”


那男人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,一张脸也大半被阴影笼罩了,按理来说辨不出什么美丑贵贱。可是美人毕竟是一手老江湖,眼珠儿尖得很,一眼便看出是个身份尊贵、有几分灵力的主儿,心头一下把人定了,笑脸盈盈。


可没想到,那男人竟分毫不给面子,木头似的杵在那里,不动也不答。


美人这时才看清那男人,一副银制鬼面挂在脸上,衬得男人愈加死气沉沉。


他没有来地感到一阵激灵,总觉得那人像是蛰伏在黑暗深处伺机捕杀猎物的黑豹,一双眼睛早已死死锁定了自己。那眼神利剑似的,穿过他的重重假面,看透他的本真面貌。又极度压抑,极度死寂,濒死困兽似的,固执地不想离去。


他一阵头皮发麻,脚步也顿了,下意识想逃。意识到自己可能招惹到了惹不起的人,当即朝后退了一步,尬在了原地。


“纵被无情弃,不能羞。”


美人刚想胡乱编个由头离去,便被身侧炸响的回答夺取了注意力,定睛一看,是个修仙打扮,当即喜笑颜开,也不管刚刚盯着自己的鬼东西了,柔声道:“公子随我来……”


可当他伸出手去捞人的时候,恍惚间觉得那黑暗角落里的寒气更重了,激得他分外不适地攥得更紧了些。


那被美人攥紧的修仙人只觉得她是心急,急匆匆揽着美人便往楼上带,惹得台下一片唏嘘,各自搂了喜欢的姑娘散去了。


那修仙人正为搂到了著名的“月娘”姑娘沾沾自喜,却不想大门一关,便只闻一阵香风,那刀锋就上了喉头。


修仙人大惊失色道:“你不是月娘!”


美人也不跟他废话,衣衫翩跹间刀刀取他狗命,招式尤为狠辣阴毒,一瞧便知不是什么名门正派。


这修仙人也是有几分见闻的,难以置信道:“你是无厌子的……”


话还未尽,那毒粉就已发挥了功效,这修仙人霎时浑身瘫软在地,眼睁睁看着美人一刀捅穿了他的咽喉,血溅当场。


人死绝了,美人这才俯下身来强忍恶心去摸索他身上的口袋,翻出些零零碎碎的钱财法器来。还好收获颇丰,不然无厌子那老东西定然会迁怒于他。


那厢真正的月娘正在床帐间昏睡着,他用手掰开她的嘴,给人喂了解药便翻窗而出。至于后来如何解释,如何破案,可就不关他的事了。



逃窜了半天,他左拐右拐,终于进入了一片茂密树林,找到了一条小溪。


“呸。”


美人瞧着那水面映出的朱唇粉面,骇得浑身一哆嗦,往旁边狠狠啐了一口,捞起河水就往自个儿脸上扑,狠狠揉搓。


也神奇,不多时,便露出一张斯文俊秀的尖下巴小脸儿来。可这小脸儿虽然清丽秀气,却不难看出是个正儿八经少年郎。


这少年郎目前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体态纤细,又面容清秀,伪装个女子绰绰有余。他的变声来的晚,迄今为止还清亮得很,凤鸣似的,让人听了好生欢喜,又颇具伪装模仿天赋,直把那些公子哥儿哄得晕头转向,分不清真假。


女儿家的装束还未卸,便听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。他警惕回头,定睛一看,可不就是那臭名远扬的无厌子?这才放下心来,闷头清洗起脸上的妆容来。


“好一出偷天换日。”


平复半晌,少年才出声唤道:“师父。”


无厌子背着手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:“怎么?还是不太适应杀人?”


少年惨白着脸,也不敢瞒他:“是有一点,也不算太糟。”


“你刚开始不久,不适应也正常。你既然选择跟了我,往后的日子便少不了与鲜血为伍。”无厌子伸手接过少年奉上来的战利品,掌心掂了掂,颇有分量,当即笑道,“不过你放心,以后有好处自然也少不了我的好徒弟。”


少年低头道:“是。”


少不了招摇撞骗,邪魔外道,少不了呼来喝去。可那又如何?他正在慢慢变强。


无厌子心情不错,跟他话也多了不少,有一搭没一搭问着:“你既已离了秋府,如今还继续叫‘沈九’那个名字吗?”


少年“唰”地白了一张脸,表情几多变换,最终不知又想到了什么,强忍心头痛恨咬牙道:“叫。”


闷头砸来什么东西。


沈九被那东西砸了个正着,纷乱的情思霎时化作鸟兽惊散,定睛一看,却是一件纯白色的男子装束。


他摩挲着掌心的布料,顺滑柔软,比他往常的粗布麻衣不知好了多少。

他心下直道是无厌子这老东西指不定是从哪里偷来的,但有终究是好的,总比穿着一身女子薄纱乱晃强。如今已经落得这等地步了,他也没必要再顾什么“偷不得”的礼义廉耻。


“别忘了今日的药浴。顺便把衣服换了。”


药浴。又是药浴。

沈九心头生恨,默默啐着。

这无厌子可不是个好东西,养他身子也不过是图个方便,好让他来来回回多试几次新毒,多试几次新药,看他被折腾得死去活来,自己在一旁看个热闹。又或者说,舍不得他这任劳任怨的小奴隶,给他端茶倒水、呼来喝去。

这待遇说来与在秋府也差不了多少,但偏生比那时多了一样最为宝贵的东西——自由。虽说跟了无厌子也只是过得像只阴沟里的耗子,人人喊打,见不得天日,但总算给了他一个打破禁锢、在外闯荡的机会,比一辈子窝在小小的秋府受人欺凌、庸庸碌碌不知道要强了多少。

话又说回来,待他熟习了剑术,精通了炼毒制药、锻造暗器,还怕没有出头之日不成。


野心。


沈九把这词在舌上翻了个个儿,咂摸出些许滋味来。有些苦,有些涩,甚至还有点儿酸气儿。


没有人生来就活该落魄。


这厢把话应下了,少年便钻入了离溪流不远的石洞。


石洞里可不抵外头,昏黑得很,沈九利落搭了火堆,才把石洞照得亮堂些,掏出些洗净的罐子便开始煮水。


少年人在秋家可谓是受尽折腾,掌心都爬满了茧子。被逼迫写字写出来的,挨板子打出来的,烧火劈柴磨出来的,搓洗衣服刷出来的……可谓是样样俱全。

讽刺的是,这些原本总是岳七替他干,总会惯着他不让他接手的脏活累活,最终还是一个不差地落回到了自己手上,变得轻车熟路。兜兜转转,这些被迫学会的技能,反倒成为了他仰仗生存的出路。


沈九支着脸蹲在一边等水开,等的久了,不知不觉打起盹儿来。那俏皮的马尾稍随着少年人不自觉点头的动作也偷溜了下来,轻轻扫在自己的侧脸肩头,激得人痒痒的,长睫发颤。

只有在四周完全没有人的时候,他才能短暂地放下戒备,露出几分专属于他这个青葱年纪的青涩娇俏来。


那股寒气又来了。


沈九半梦半醒间被一阵细微的凉风激得发颤,不适地皱起眉头。他越是蜷缩,那股被监视,被盯紧的感觉就越是强烈,慢慢地,慢慢地,由远及近。


他霎时清醒了,却不敢立即睁眼,心下直发怵,隐在黑暗里的手悄悄摸进了纱裙底,死死握住了护身的短匕。


他一身女儿纱裙尚未换,莫不是哪里尾随而至的登徒子?又或是身份败露被告发,官府派来擒拿他的高手?


可他等了半天,也没等到什么暗器破空而至,反倒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。紧接着鼻尖一凉,似是有水滴落,又或者是一枚蜻蜓点水的碰触,“啾”地一下,便随风而逝,再也寻不见了。


他愕然睁开眼。


“谁?!”


话音刚落,沈九瞳孔骤缩,冷冷地盯视着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,一袭银线玄衣的陌生男人。


这人身形足足比他大了一圈,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压抑死气,活像地狱而来的恶鬼。


他慢慢后退,把匕首藏在背后,时刻准备着给人一击毙命。宛若一条被激怒的小蛇,浑身鳞片都要炸起来了,蛇信子“嘶嘶”地威胁恐吓着。哪怕他知道已经与对方实力悬殊,自己所作所为不过一个虚张声势。


那人似乎也知道自己颇为骇人,抱胸斜倚着石壁,也不再逼近了。


石洞里火光昏暗,透过火堆隐隐约约的照映,沈九能看到男人衣服身上银线暗纹的反光,和脸上盖着的,银光闪闪、形似恶龙的狰狞鬼面。


又是他。


沈九心下一颤,直道莫不是亏心事做的太多,阎王爷果真上门索命来了。直觉告诉他这人他绝对惹不起,但露怯更是万万不可,索性冷笑道:“阁下莫不是丑陋至极无脸见人,才顶着这么个装神弄鬼的东西。”


那人竟分毫不生气,就那么一动不动杵在那里,装聋作哑。


沈九被这人装傻充楞的功夫气得心下一顿臭骂,想着这水都快烧开了,他还想沐浴一番洗洗这一身的血气,没想到这人死赖着不走,偏要在这山洞守着。这晦气东西不走,他就不脱,大不了就干在这儿耗着,穿着这一身女儿家的行头过夜。


不知怎的,明明沈九看不清他的脸,却始终能感受到那冷冰冰却又火燎燎的视线,刺得他一阵膈应。


他自知干过的亏心事数不胜数,却不记得自己何时惹了这么一个惹不起的大人物。他素来见好就收,也颇有自知之明,按理说绝不会让人仇恨至此,但这投递而来的眼神儿倒像是刨了他家祖坟似的狠辣。


奇怪的是,在他阴阳怪气过后,那让人难受得作呕的压迫感反而弱了些,没那么迫人了。莫不是个变态,挨凶之后反而高兴了,偏要与常人反着来?


沈九冷声道:“你到底是谁?”


火堆噼啪,那罐子里的水终于鼓起了水泡,细细小小地爆破着。


那鬼面人也终于向他走近了,从黑暗里迈向了火的光明。他绕过火堆,盯着少年人紧绷得不能再紧绷的僵硬表情,不说话。


沈九透过那层厚重的狰狞鬼面,看到了鬼面空洞里透出的两点盈盈红光,火焰似的,凝固着令人生惧的疯狂。


他低声道。


“我是……”


“将死之人。”




——01


今儿个师父要吃鱼。


沈九不敢违抗,撸起袖子卷起裤腿便下了溪水抓鱼。溪水不深,也只是过了他的膝盖,他的小腿又细又白,没在水里便更显润泽。如果忽略掉那些备受折磨尚未消掉的青紫淤痕,倒真像个贵公子哥儿应有的模样。


溪底鹅卵石铺得平整,他也不怕硌脚,来回趟走,紧攥着根木棍削来的鱼叉。


往常的时候,他定能很快地捉上鱼来,可不知怎的,那个奇怪男人的影子在脑中挥之不去,气得他把鱼叉重重一扎,刺进了脚边的淤泥里。


“我是……”


“将死之人。”


哪有正常人会这么咒自己的?八成是个杀孽太重投不了胎的恶鬼,从地狱里杀出来讨人要命的。


可还别说,沈九看人还真有一套本事,那天生的敏锐直觉帮了他不少大忙,助他数次死里逃生。


他昨日瞧那不人不鬼的玩意儿,隔着面具也挡不住的一脸虚衰样、一派死人气的架势,约莫真是个命不久矣的主儿。至于他如何变成这样,又打算何处而去,都与他无关。


沈九扑腾了好半天,才终于抓到了一条自投罗网的傻鱼,饱含智商担忧地瞅了鱼脑袋一眼,随手甩进了岸上的鱼筒里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脆响。


他的思绪又悠悠飘远了。


昨晚那男人凑近的一瞬间,他几乎是下意识反应,“啪”地一巴掌就打了上去,结果打到了人家的银制面具上,反倒把他自己的掌心震得发痛。他气得抬脚便踹,那人竟也不躲,索性让他结结实实踹了一脚,惊得他直道别是个傻子。


可是越想他越是觉得那男人活该,都是男的凑那么近作甚,别是黑灯瞎火把他当成了货真价实的姑娘,欲行那不轨之事罢?


也煞是荒唐。


沈九脑中转的飞快,不停琢磨着自己到底是如何惹上了这么个瘟神,恍惚间忆得暖红阁暗处黑影,倒是越想越是疑窦重重。


可喜可贺的是,那奇怪男人往后一些日子也没再出现,让他过了一段安生日子。久而久之,也就把那奇奇怪怪的鬼面人抛之脑后了。


这山洞无法长久居住,他们还是得尽快寻个新的住处,免得被人发现报复。走走停停,居无定所,才能保全身家性命,苟且偷生。


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与那奇怪男人有更多交集,没想到他们的缘分委实深,又或者说这家伙就是妥妥的阴魂不散。他前脚刚被仇家围截堵困,落得个浑身是血的狼狈模样,后脚就瞅见玄衣一角,他还没看清他如何出手,便见着那些层层围困之人尸首异处,好不血腥。


那鬼面人头回在他面前光明正大地现身,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。这人虽举止奇奇怪怪、疯疯癫癫,但通身的气派却是骗不了人的。墨发微卷散至腰间,一袭玄衣银纹,还有那随身携带的一柄古朴长剑,一眼便可以看出与他是截然不同的两路人。


沈九瞧他如此厉害,出身还好得过分,不免艳羡,悄悄咬紧了牙关,想要抵消心头一瞬间涌上来的憋屈酸涩。可他喉头吞咽,反倒被自己口中的鲜血呛了一呛,止不住地咳嗽起来,扯得五脏六腑都生疼。这下可真是站都站不起来了,一屁股坐在地上,只能倚靠着树半撑着身子。


沈九无缘无故被他救了,表情可谓是千变万化。他深知鬼面人原先便对他抱有莫名的敌意与杀心,目光那般凶狠,分明是恨之入骨。可如今却又能尾随至此,恰巧救他性命,说是顺手一助都无人信。图什么呢?他无权无势,更没钱没色。


他有些艰难地直起了身子,让自己的腰杆努力竖的很直,冷笑道:“无冤无仇,何必纠缠至此。”


鬼面人在他面前半蹲下来,平视着他。许是许久不说话,嗓音有些沙哑,阴阳怪气道:“无冤无仇?你可知,你是最没有资格对我说的。”


“呸。”


沈九只觉得他疯癫,抬手抹去嘴角淌下的污血,只想赶快离开,不愿与他过多纠缠,不耐烦道:“我可不记得与你有任何过节。你认错人了罢。”


鬼面人缓声道:“不会错。化成灰我都认得。”


沈九只觉得此人软硬不吃又疯疯癫癫,极为难缠,对他又不肯杀又不肯放,干是耗着,还以捉弄他取乐。忍不住怒骂道:“娘的!你个老东西缠着嫩草要脸不要?”


本以为这下定要激怒他了,小命不保。岂料鬼面人只是定定盯着他,半晌,抬起了胳膊。


沈九见他抬手,骇得瞳孔一缩,整个人都要蜷起来了。半晌没有剧痛袭来,少年偷眼一瞄,原来那人又把手悄悄收了回去。


鬼面人不解道:“你明知惹不起我,为何还偏要激我?”


“关你屁事。”沈九以为他是故意嘲笑他灵力低弱,一张清秀小脸都涨红了,“我自个心里痛快,不成么?”


“就只是心里痛快?”


沈九奇怪道:“不然呢。哪有那么多为什么?你好生啰嗦。”


鬼面人喃喃道:“竟只是心里痛快……痛快?”


趁他发愣的当儿,沈九翻身便要逃,岂料身子先前伤得太重,光爬起来就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,满头痛出来的冷汗。


鬼面人伸手要扶他,却又被少年不顾一切地躲了去,整个人在地上轱辘了几圈,搞得浑身脏兮兮的,躲到了树后面去。


他没由来地想。像条狡猾的小蛇。


沈九痛得泪花都出来了,躲到树后嘶声道:“你既然如此恨我,为何不直接宰了我?”


既然一直在这里守着,又等到最后一刻才现身施救,敢说这男人不是故意的?


鬼面人也不去追赶他,索性与他保持着这段所谓的安全距离,半跪着轻笑道:“我见众生皆无趣。”


他的话虽然是笑着说的,可在沈九听来没一点愉悦之感,反倒冷漠得很。也不知他口中的“无趣”,究竟是指心灰意冷的自己,还是指让他厌倦的“众生”。


四周还有横七竖八的死尸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来验收。沈九实在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,勉勉强强扶着树挣扎着站起身来,撕了身上破旧的衣衫缠在淌血的腰间,冷哼道:“就此别过。”


“咳,咳咳……”


一阵刺耳猛咳。


沈九又皱着眉转过身来,恨不得踹死这个装模作样的东西。


鬼面人弯腰咳着血,把面具掀开了一点,这就露出了棱角分明的下巴,沾着血珠就如雪中残梅,漂亮得很。


沈九一惊。心想他居然还真不是个丑东西,长得倒是很令人中意。


“你受伤了?”


沈九盯着草地上那一片灼眼的红,惊讶道:“你没骗我,你真的快死了?谁能伤了你?”


敢情之前横扫千军,都是烧命去换?就只为了救他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?真是活久了什么傻蛋都能见着。


鬼面人擦完唇边血迹,又把面具迅速盖了回去,冷声道:“我自己。”


沈九不赞成道:“活着有什么不好?死了才是真的什么都没了。怎么着,也得死在你仇家后头罢。”


“仇家……”鬼面人漫不经心道,“我如今哪儿还有什么仇家。”


他盯着少年,响在面具里的声音又闷又沉:“死了……很多年,很多年前,就死了。”


沈九可没兴趣听他的伤情史,随口嘲道:“可别是你的老相好罢?”


这下他否决得很快:“不是。”


沈九转了转眼珠,一问一答间把这人的来历背景搞了个大概。最后,他轻轻道:“那你看,我是不是与她长得很像?”


鬼面人与他的距离近在咫尺,彼此眼神毫不相让,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中。


暖风轻起。



——————《隐潺潺》TBC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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